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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6版:雪 原

腊八粥飘香

■许国华

浓浓的乡村年味,是从农历十二月初八开始的。喝了那一碗热乎乎的腊八粥,过年的气氛就渐渐地浓了,家家户户忙着置年货,腌咸肉,酿米酒。

小时候对腊八粥的认知是懵懂的,总是以讹传讹地以为是“喇叭粥”。端上一碗热乎乎的腊八粥,我们这些还拖着鼻涕的小毛孩,便走家串户地起劲吆喝起来:“吃喇叭粥啦!” 其实我们那时只觉得好玩,并不知道此乃腊八,并非喇叭。如今,回想起儿时情形,依然忍俊不禁。

旧时农历十二月称“腊月”,十二月初八俗称“腊八”。古人在腊八有祭祀祖先、神灵,祈求来年丰收吉祥的传统,这天还是佛祖释迦牟尼的成道之日,后世不忘他慈悲为怀、普渡众生,在每年腊月初八用香谷、果实等煮粥供佛,称之为“腊八粥”。

腊八粥是工夫粥。熬制一锅腊八粥,也是比较费功夫的。我们那一带,煮腊八粥至少需要八种食材,奶奶在腊月初七就将所需的食材准备好,先将黄豆、赤豆、绿豆、黑豆、豌豆、玉米粒等五谷杂粮浸泡,山芋、南瓜切碎成小块,在粳米中还放入了适量的糯米、血糯。

腊八凌晨三点多钟,奶奶蹑手蹑脚地起了床,在灶上窸窸窣窣地忙开了。先将不易煮烂的豆类倒入大铁锅内,待煮开后,再将米类、杂粮倒入锅中,加入适量的水一起煮,待烧滚后,转用微火慢煮。大铁锅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泡,奶奶用一把长柄铜铲勺不时在锅内兜底翻铲,以防糊锅。随着奶奶的翻铲,锅里的粥越来越稠,越来越香,顿时五谷杂粮的粥香味溢满了整个灶间。

尚在睡梦中的我们,被一缕诱人的腊八粥香唤醒了,顾不上冬晨的寒冷,睁开惺忪的双眼,便一骨碌爬起了床。灶堂间,只见奶奶在专心烧火,熊熊的火苗照亮了灶间,忽明忽暗的火光在奶奶的脸上晃动,映照出一层迷离的红晕。

一锅色香味俱佳的腊八粥终于煮好了。奶奶掀起锅盖,恭恭敬敬地先盛上两海碗腊八粥,放在贴有灶老爷神像的灶台上,点上一炷香,吩咐我们对着灶台跪拜。奶奶嘴里还念念有词,求灶老爷保佑,祈祷来年五谷丰登、合家平安,孩子读书聪明伶俐。

跪拜完毕,我们迫不及待地各自盛了一海碗腊八粥,叽里咕噜地大口喝了起来。看着我们捧起海碗的那个吃相,奶奶欣慰地笑了。腊八粥里飘溢出的香气,和着嘴中呵出的热气,交融在一起,很是温馨。现在想来,奶奶煮的不仅仅是腊八粥,而是把对后辈的爱融进了这锅热腾腾、香喷喷的粥中了。

喝完粥,我们背起书包上学去。晨曦中,家家房顶炊烟袅袅,户户灶屋粥香阵阵,各家各户的粥香在乡村的上空渐渐融合,于是满村庄都弥散着浓浓的腊八粥香味。

奶奶熬的腊八粥,是我们儿时最温馨的记忆。那时,一碗香甜热乎的腊八粥,是儿时寒冬腊月望眼欲穿的美食,曾经承载了我们对新年的种种憧憬与祈盼。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,奶奶煮腊八粥的食材虽然不是很多,可仍然能煮出一锅香甜可口的腊八粥来。

又到腊八粥飘香。如今,市面上粥品名目繁多,八宝粥、皮蛋瘦肉粥应接不暇,但儿时喝腊八粥时的那份香甜和温馨,依然倔强地残留在记忆的深处,仿佛仍在舌尖上跳跃。逝去的只是岁月,而记忆永远留在那一缕袅袅炊烟升腾的乡愁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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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-01-11 5 5 阿坝日报 c73507.html 1 腊八粥飘香 /enpproperty--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