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尚庆海

母亲一辈子生活在农村，勤劳的她起早贪黑，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，母亲的字典里没有“节假日”这个词。

记得2000年的“五·一”，我从外地工作回来，想趁着假期带着母亲去外面转转，母亲听了我的话，连说不去不去，活还干不完呢，哪有时间去外面转？还不如去开荒呢！母亲就喜欢开荒，她开出来的荒地什么都种，每年荒地的收成一家人都吃不完。我对母亲说人不能一直干活，总要休息休息。母亲说庄稼人越干活越有劲，一歇下来，浑身不舒坦。为了说服母亲，我说这个假期可是专门给劳动者的福利，母亲一听，反驳我说劳动者能一直有活干，才是最大的福利。我听了这话，哑口无言。

“五·一”那天，我带母亲出去转转的想法没能如愿，却跟着母亲去干涸的河道里开了一天的荒。

那天中午回到家，母亲说要给我做好吃的，我说今天我来做饭。我在外面工作，也学会了做饭，母亲平常一天三顿做饭洗碗，今天是劳动节，我想给母亲好好做一顿饭。我去房后的菜园子里摘了茄子、黄瓜、青椒和西葫芦，给母亲炒了一盘青椒炒茄子，肉丝黄瓜，醋溜瓜片。母亲看着桌子上的菜，眼角湿润了。

母亲一个劲夸我的菜做得好吃，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。母亲每天干活，不讲究吃喝，平常很少把几样菜分开来炒，每次做饭，自家菜园子里有什么菜，摘来炖一锅，就是一顿饭。

吃过午饭，我抢着帮母亲洗碗，母亲却坐卧不安。

午休过后，我又跟着母亲去开荒，在干涸的河道里，我用锄头刨地，母亲在后面用耙子平土，母亲说，累了就歇一会。我浑身酸痛，但口里说，不累。

那年春节回家，母亲欣喜地告诉我，我和她开的那块荒地，秋天里收了整整一麻袋的玉米，现在那块地种上了小麦，长势也好得很。

这么多年过去了，和母亲一起度过的那个劳动节，成了我生命里永不磨灭的记忆。